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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点之三·笑傲江湖与广陵散(上)

admin2021-08-11诚招代理472
  一、笑傲江湖曲  《笑傲江湖》是一首琴箫合奏的曲子,在书中,提到其来历的地方大概两处。复述总没有原文好看,我且拷贝过来。一处是在第七章“授谱”:  刘正风道:“令狐贤侄,这曲子

  一、笑傲江湖曲

   《笑傲江湖》是一首琴箫合奏的曲子,在书中,提到其来历的地方大概两处。复述总没有原文好看,我且拷贝过来。一处是在第七章“授谱”:

   刘正风道:“令狐贤侄,这曲子不但是我二人毕生心血之所寄,还关联到一位古人。这笑傲江湖曲中间的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据晋人嵇康的《广陵散》而改编的。”曲洋对此事甚是得意,微笑道:“自来相传,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绝响,你可猜得到我却又何处得来?”令狐冲寻思:“音律之道,我一窍不通,何况你二人行事大大的与众不同,我又怎猜得到。”便道:“尚请前辈赐告。”曲洋笑道:“嵇康这个人,是很有点意思的,史书上说他‘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这性子很对我的脾胃。钟会当时做大官,慕名去拜访他,嵇康自顾自打铁,不予理会。钟会讨了个没趣,只得离去。嵇康问他:‘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钟会这家伙,也算得是个聪明才智之士了,就可惜胸襟太小,为了这件事心中生气,向司马昭说嵇康的坏话,司马昭便把嵇康杀了。嵇康临刑时抚琴一曲,的确很有气度,但他说‘《广陵散》从此绝矣’,这句话却未免把后世之人都看得小了。这曲子又不是他作的。他是西晋时人,此曲就算西晋之后失传,难道在西晋之前也没有了吗?”令狐冲不解,问道:“西晋之前?”曲洋道:“是啊!我对他这句话挺不服气,便去发掘西汉、东汉两朝皇帝和大臣的坟墓,一连掘二十九座古墓,终于在蔡邕的墓中,觅到了《广陵散》的曲谱。”说罢呵呵大笑,甚是得意。

   另一处在第十九章“打赌”中。令狐冲和向问天联手御敌后,随向问天到西湖梅庄,与梅庄四老打赌,要比剑法,向问天拿出《溪山行旅图》、张旭真迹、《呕血谱》和《广陵散》作赌注:

   向问天道:“在下有一部《广陵散》琴谱,说不定大庄主……”他一言未毕,黑白子等三人齐声道:“《广陵散》?”令狐冲也是一惊:“这《广陵散》琴谱,是曲长老发掘古墓而得,他将之谱入了《笑傲江湖之曲》,向大哥又如何得来?”随即恍然:“向大哥是魔教右使,曲长老是魔教长老,两人多半交好。曲长老得到这部琴谱之后,喜悦不胜,自会跟向大哥说起。向大哥要借来抄录,曲长老自必欣然允诺。”想到谱在人亡,不禁喟然。秃笔翁摇头道:“自嵇康死后,《广陵散》从此不传,童兄这话,未免是欺人之谈了。”

  向问天微笑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爱琴成痴。他说嵇康一死,天下从此便无《广陵散》。这套琴谱在西晋之后固然从此湮没,然而在西晋之前呢?”

   秃笔翁等三人茫然相顾,一时不解这句话的意思。向问天道:“我这位朋友心智过人,兼又大胆妄为,便去发掘晋前擅琴名人的坟墓。果然有志者事竟成,他掘了数十个古墓之后,终于在东汉蔡邕的墓中,寻到了此曲。”秃笔翁和丹青生都惊噫一声。黑白子缓缓点头,说道:“智勇双全,了不起!”向问天打开包袱,取了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广陵散琴曲》五字,随手一翻,册内录的果是琴谱。他将那册子交给令狐冲,说道:“风兄弟,梅庄之中,倘若有哪一位高人胜得你的剑法,兄弟便将此琴谱送给大庄主。”

   其实这来历,仅是指琴曲。萧曲没有说,大概是刘、曲二人自己谱的。曲洋的胆大妄为让人击节,令狐冲也为之侧目。令狐冲做事有些任性,人们评价他时总说他有精神洁癖,酷爱自由,大概是个自由主义者,但他没有读过什么书,第五回他曾对仪琳说:“没有,我甚么书都不读。”第十九回书中又说:“他没读过多少书,甚么诗词歌赋,全然不懂。”他在华山长大,依君子剑的为人,书一定是让令狐冲们念过的,但令狐冲生性跳脱,自己固然不会主动读书,强迫着读的大概也没记住多少。书读得少那是一定的。

   书读得少而成为自由主义者,天涯关天很多人大概会觉得不可思议。

   琴曲的来历,据曲洋说是掘古墓得了《广陵散》,然后根据曲谱改编的。金庸在这里闹了个大BUG,先是刘正风说:“……一大段琴曲,是曲大哥依据晋人嵇康的《广陵散》而改编的。”但曲洋的叙述,却显然与之不符,“……便去发掘西汉、东汉两朝皇帝和大臣的坟墓,一连掘二十九座古墓,终于在蔡邕的墓中,觅到了《广陵散》的曲谱。”是在汉人蔡邕墓中找到的。曲洋对此事甚是得意,以至没发现晋汉之间有什么不对,令狐冲是不知道,金庸大概也是一高兴,给闹忘了。这BUG倒值得原谅,《广陵散》的确是因为嵇康而声名大噪,以至于我们一提起这个琴曲,便会想起那位好任侠的美男子。

  嵇康和《广陵散》的故事流传甚广,左右无事,且掉掉书袋子,做一回文抄公。

  二、嵇康·广陵散

   嵇康,字叔夜。本姓奚,居嵇山,以山为姓。晋书说他:“有奇才,远迈不群。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是个美男子,关于这个余秋雨在《遥远的绝响》里有非常漂亮的描述。性烈而才隽,好任侠,孙登担心他不为世所容。身灵手巧,喜欢打铁,居山阳时,嵇康常在门前打铁,打铁是他的个人爱好,也与他非汤武薄孔孟有关,多少含有不理孔孟轻视劳动的那一套而表现出抗世疾俗的意思。这一点和现代的知识分子不可同日而语。属于身心健全,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与向秀、阮籍、山涛、王戎、刘伶、阮咸等人常做竹林之游,时称“竹林七贤”。

   这样一个人,是极可爱的,历来书中关于他的闲闻轶事很多,常出人意表,不与俗同。与山巨源绝交,同钟会打机锋,是众人皆知的。《太平广记》三百十七引《灵鬼志》说: 嵇康尝于灯下弹琴,忽有一人长丈余,著黑衣革带,熟视之。乃吹火灭之,曰:“耻与魑魅争光。” 刚肠疾恶,轻肆直言如此,人不可及。

   嵇康是魏晋奇才,晋书说他“学不师受,博览无不该通”。音乐上有天赋,精于笛,尤妙于琴。极爱琴与琴曲,入于痴迷,他有一张非常名贵的琴,为了这张琴,他卖去了东阳旧业,还向尚书令讨了一块河轮珮玉,截成薄片镶嵌在琴面上作琴徽。琴囊则是用玉帘巾单、缩丝制成,此琴可谓价值连城。有一次,其友山涛乘醉想剖琴,嵇康以生命相威胁,才使此琴免遭大祸。

   嵇康善于音律,能作琴曲,创作的《长清》、《短清》、《长侧》、《短侧》四首琴曲,被称为“嵇氏四弄”,与蔡邕创作的“蔡氏五弄”合称“九弄”。隋炀帝曾把弹奏《九弄》作为取士的条件之一,足见其影响之大、成就之高。嵇康学琴,有很多迷人的传说,尤以学《广陵散》居多,其中一则是这样的:

   尝行,去路数十里,有亭名月华。投此亭,由来杀人。中散(嵇康字)心中萧散,了无惧意。至一更,操琴先作诸弄,雅声逸奏,空中称善。中散抚琴而呼之:“君是何人?”答云:“身是故人,幽没于此,闻君弹琴,音曲清和,昔所好,故来听耳。身不幸非理就终,形体残毁,不宜接见君子。然爱君之琴, 要当相见,君勿怪恶之。君可更作数曲。”中散复为抚琴击节日:“夜已久,何不来也?形骸之间,复何足计?”乃手击其头曰:“闻之奏琴,不觉心开神悟,况若暂生。”邀与共论音声之趣,辞甚清辨,谓中散曰:“君试以琴见与。” 乃弹《广陵散》,便从受之,果悉得。中散先所受引,殊不及。与中散誓:不得教人。天明语中散:“相遇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远同千载。于此长绝,不能怅然。”

   这是传说,中国人喜欢此类的玩艺儿,事实上据有人考证说,嵇康的《广陵散》可能是从汉代雅乐郎杜夔之子杜猛那儿学的。真假我分不清。只是这样的来历太过四平八稳,未必有几个人想知道真假。

  嵇康学会了《广陵散》,轻易不弹,也不肯授人。他钟爱的学生袁孝尼想学,也没有如愿。史书中对他弹这首曲子的记载不多,耳熟能详的是他临终一曲。这一曲令《广陵散》和嵇康的名字永久的成为一体,不再可分。对后人来讲,嵇康就是《广陵散》,《广陵散》就是嵇康。《晋书·嵇康传》载:

   康将刑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尝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于今绝矣!”时年四十。海内之士,莫不痛之。

   《世说新语·雅量》中说:

   嵇中散临刑东市,神气不变。索琴弹之。奏《广陵》。 曲终曰:“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

   我的猜测,也许嵇康这时是有些后悔的,他说“广陵散于今绝矣”,并不是如曲洋所说把后世人看得小了,大概有些责怪自己的意思。他很骄傲,这骄傲成全了他,却也害了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广陵散》是因嵇康的死而名声大振,这似乎是一个寓言,一千多年这组琴曲承载着人们太多关于理想的寄托。现在,我们提起《广陵散》或者嵇康(他们已经不可分,浑然一体)时,是一种象征,是对生命、对自由、对尊严的向往和古代知识分子的赞礼。一种属命性的存在也让我们感动痛苦,是这样一个国度,产生了那么多的优秀人物和文化,最终却怎么也容不下他们。翻遍中国的历史,最优秀的人才,往往是最悲凉的存在,并最终由我们亲手摧毁,就好像刘正风和曲洋的死,是由嵩山派发动,最终在所有正派人士的默许中实现的一样。

   对五四的彻底批判和否定,是现在还有人在做的。当局的默许和学者的短视,我们开始国学着,传统着。所谓传统,所谓新儒,是什么样的玩艺呢?

   我又扯得远了,还是继续掉书袋的好。《广陵散》又叫《广陵止息》,原是东汉末年流传于广陵地区(即今安徽寿县境内)的民间乐曲,汉代的应璩(190 - 252)在给刘孔才的书信中就提到“听广陵之清散”。有学者和民俗学家考证过,《广陵散》可以用琴、筝、笙、筑等乐器演奏,现仅存琴曲。宋代郭茂倩编《乐府诗集》时把它归为楚调曲。晚于嵇康的潘岳还在他的《笙赋》中这样写:“辍《张女》之哀弹,流《广陵》之名散”。可能有阵子流行过。唐代李良辅编有《广陵止息谱》,共23段;唐代吕渭的《广陵止息谱》有36段,对这两种谱的叙述可见于史书记载。现在见到的古本最早收在明朱权的《神奇秘谱》里,全曲共45段:开指1段、小序3段、大序5段、正声18段、乱声10段、后序8段,是现今用于演奏的本子。另外,明代汪芝在《西麓堂琴统》中还收有两个本子,称甲、乙本。可见这组琴曲是被古今方家都认可了的。流传了千年,直到现在。建国后我国著名古琴家管平湖先生根据《神奇秘谱》所载曲调进行了整理、打谱,据说演出的效果非常好,不过我没有听过,录音盒带曾听过一些片断,当时不大懂这些玩艺,虽然觉得铮铮踪踪的颇有气势,却似乎还及不上琵琶曲《十面埋伏》。

   《广陵散》早期并无内容记载,唐韩皋主张"地名说",他认为是描写王凌在广陵(扬州古称)起兵讨伐司马氏,结果是酿成失败的悲壮史事。当然此说从年代来讲就不怎么可信。元代张崇主张"刺客说",认为是描写聂政刺侠客。近代杨宗稷也主张"刺客说",不过他认为是描写聂政刺韩王。"刺客说"在解释内容上比较贴切,但不能说明为什么要和"广陵"这个地名挂上关系。现多数琴家按照聂政剌韩王的民间传说来解释(与正史有出入)。并将《广陵散》与古琴曲《聂政刺韩王》联系起来,认为二者是同宗。《聂政刺韩王》是汉蔡邕《琴操》中有记载,金庸让曲洋从蔡邕的墓中挖出《广陵散》曲谱,大概也是认同此一说的。争论琴曲内容在嵇康或令狐冲看来,是一件很无聊的举动。嵇康的音乐理论是主张“声无哀乐”,认为音乐是可以被多解的,同一音乐,听众不同,理解也不同。音乐的本质是“单、复、高、埤、善、恶”。而“心之于声,明为二物”。人对音乐有情感反映,这是因为“至和”的音乐,可以把本来潜在于人心中的不同感情激发出来。这个理论最好的例证就是,令狐冲初听笑傲江湖,一会儿血脉贲张,一会感动酸楚,到得全书最后令狐夫妇演奏时,却是甚是“和谐”,群雄听得莫不“心旷神怡”,纷纷喝采。“声无哀乐”,也就无所谓内容,大家愿意听成什么就是什么。与之相类的是令狐冲学的剑法“独孤九剑”,这个剑法的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招。如何胜,以我的修为是难以达到的,但令狐大侠可以,没有了内力照样可以一剑刺瞎十五个高手的眼睛,可见无招的确是很厉害的。以此推论,又可见令狐冲是认同无内容胜有内容的。

   和嵇、令狐二人臭味相投的,还有一个陶渊明,而且更彻底,琴中趣,弦上声,是主张连声音都不要的。可惜的是,“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后继者们却再也达不到如此境界,胶琴鼓瑟,拘泥不化成了主流。于是对《广陵散》的内容和故事的关心,远远超过了音乐本身,自然,这对于如我一样的外行来讲,却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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