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人生有悟能，一切皆可能！（黑色幽默 寻出版）
故事以夸张、幽默的笔调，肖志军、猪八戒在大都市的各种经历，偶然的际遇使他们走上成功道路为脉络，描叙了众生百态，刻画了根本的人性，表达阐述了每个人都应在一个自由公平的环境过上正常生活的社会理想。
一本好书，是要吃饱睡饱才品味的更好。本书，如感觉读着累，就请您别饿着，且别耽误了睡眠。为一本书不值得。
很多骗钱的书。我的不是，但只是我说了不算。您都不知道饿、忘记了睡眠那才算。窃以为，读了我的书，不想结婚的都想结婚了，想自杀的不自杀了，有抑郁症的也明显好转了。
目录
第一集 不要飞机只要油，科技创新盼出头
第二集 东风吹，西风裂，悟能受审意如铁！
第三集 小人物为生活，水陆空挣扎 肥女士面试，公关海选鸭
第四集 八哥举尿桶，赢得一帮弟兄们 翠兰演话剧，坚决在城市扎下根
第五集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城市“三无人员”俱欢颜
第六集 演戏不红写作文 逦云与“博士”喜相逢
第七集 纯朴的爱情不煸情 革命的理想寻不到门
第八集 灿烂星空谁英雄，悟能一考就成功
第九集 无论说得多在理，做统治阶级才是硬道理
第十集 世人都晓神仙好，离婚拍广告mtv开公司……一个不能少！
第十一集 书山有路勤为径，我爸打击我积极性
第十二集 梅花香自苦寒来，歌功颂德好安排
第十三集 天下乌鸦一般黑，就吃伟哥也没辙
第十四集 紧跟悟能大干快上 小妹奥赛捏了把汗
第十五集 女人问题女人办 高王翠兰成了鸳鸯
第十六集 躲不过江湖险恶 挡不住满园春色
第十七集 相见时难别亦难 灰姑娘变成金凤凰
第十八集 肖志军与人间天使幸福生活的童话
后记
第一集 不要飞机只要油，科技创新盼出头
1
相比县城，所谓省城就是县城的放大。楼房大了10倍，人包括穷人多了100倍，小车和钱多了1000倍。身在其中，人自然地缩小。据说，在我们县里前呼后拥呼风唤雨的张书记，来省城开会总是坐最后面。
能够被历史记住的，大抵不是他这热闹威风的七品官，而或许恰恰是坎坷曲折困苦磨难沧桑颠簸流离风雨飘摇屈辱侵犯践踏，忍辱负重悲愤抗争顽强如中国历史一般的我。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最后演变成了“事件”。很多报纸、电视的记者，还有国外的记者，因为立场不同，角度不同，所在的位置不同，没有触及到事件发生的背后真正的本质。让我来从头说起。
我叫肖志军。从我名字你就知道，我的志向是当一名军官。小时常梦见自己为保卫祖国，打击外来强盗和侵略者，带着尖刀班的战士，插入敌人的腹背、心脏，杀得敌人七零八落，屁滚尿流。有一回，我带领一个加强连，把红旗插在了101高地顶峰，突然被一发迫击炮打中，来不及卧倒，又一发榴弹炮落在我身边.战友们哭着喊着：连长！连长！以为我牺牲了，硝烟散去，我没事，点事都没有！就像地震震中位置反而受影响最小，我因为靠近炮弹中心落点，一层飞起的泥土护住了我身体。这时一架敌机超低空飞来，我一个下蹲，猛地一跃，攀住飞机下的个支架，一个引体向上，左脚一使劲，击碎驾驶舱的玻璃，右脚把敌人踢飞了出去，然后掉转机头，把炸弹全扔到了敌人的阵地。后来我看朝鲜的小学课本，说他们伟大的领袖 ，看到美国的飞机在天上扔炸弹，拿起一把38式步枪，大声喊道：“美帝国主义，侵略我们祖国，给我滚回你们老家！”就开枪了。瞬间，一团巨大的火团，飞机拖着长长一溜黑烟坠进了山谷。他们整个国家都在做梦。
初中上了一年多，父亲让我顶职，县城里的工厂，做工人。我不想做工人。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一条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是国家的主人，但人不是活在书面和表面形式，而是要面对这真真切切活生生的人与自然。古代，平民出身的人要想出人头地，除了科举，就是武将。当然还有把自己阉割去皇宫做太监，或者改姓做人家干儿子等等非正常渠道，正规渠道就这两条路。科举这条道已经错过了，我不能再错过皇宫哦不是，县政府这条道了。我到县政府找人武部长，要求参军去部队。他不答应，我就总是找，不上班整天缠着他，上厕所我都跟着他，保镖一样形影不离，他蹲着我就站着。《淮南子》曰：功可强成，名可强立。爱玲说当兵要趁早（张爱玲是说出名要趁早--作者注）。闻厕所的臭听排泄的响算得了什么！虽然他解得很从容，但我看出他对我这样找有些烦了。他越烦我就越高兴，因为人烦到一定程度，要么自杀要么就得想办法解脱。答应是最好的解脱。……最后我看着他在我面前解脱的越发从容，我在心里说：再这样下去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改革的春风吹拂在别人脸上，改革的春雷炸响在我头上，我“下岗”了。“从头再来”。这歌唱得很豪迈，热血沸腾。仅此而已。我要不是顶我父亲的职，把初中读完，我就可以报名参军。这就是命。我拿着这一万来块的安置费，有意识地和一些当官的接近，军官2个字也可以不要军，只要官。在中国，最好的工作就是当官。一人当官，全家沾光。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成5个层次，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我想做官的想法按马斯洛的需求理论是属于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跟这些当官的玩在一起，他今天答应，到了明天，他就说不行了，他就是这样子，他要你不明不白，就是这么个事(其原话如此--作者注)。
这些人确实很聪明。属于人中之精华，民众之精英。生当为人杰，死还离得远。有志者事竟成，只怕有心人。看的出我读过很多书吧？你很聪明，是的，中国的外国的，古代的现代的，县城新华书店的书差不多被我看完了。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虽愚必明，虽柔必强。还有湖南的曾文正公与太平天国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到最后终于取得胜利攻占了南京。如果曾文正公中途放弃了的话，就成就不了后来“湘军”和他在政治上的辉煌。
今天的故事就是昨天历史的延续，总结好历史，就可当做今天行动的指南。
我要早生几百年，我可以当他的军师，因为每场战役的前后我都知道。
我到了省城。这冠以“历史”“文化”“n+n”各种名称、概念的省城！向上的台阶。财富的故事会。欲望膨胀的发酵池，享乐的都市，钢筋混凝土的丛林，潜规则的集散中心，时尚、女人和梦工厂。
与理想近在咫尺。我的表姐在省城的公安局。省城大的足可容纳我的理想与抱负。我想她帮我和组织部门做个推荐，我就能加入这个精英队伍。她妈妈是我爸的表妹。我们家族就出了这么个有出息的人。科举考试分配去的。凭的硬本事。我读小学在她家见过她一次，长得普普通通的，一看就是个读书的料子。
去之前我买了些礼物。古人说舍得，意思有舍才会有得。我自己用钱很舍不得。1分钱都是掰成2瓣花，如果掰得开的话。八点钟上班我准时来到公安局，大院里警车高级轿车密密麻麻摆满了道，真大！南京城都问得到没名姓，只要舍得问。一名警官把我指向了一栋办公楼的一楼。门口贴了张红榜，是张捐款灾区的名单。我在里面找到了表姐的名字。从榜上看表姐进步不大，才捐了十块钱，还有几个名字与她并列，初步估计十块钱在这里代表办事员。其它依次二十、五十、一百可能分别代表股长、科长、支队长。在二楼西头一间办公室找到了这大院我唯一有血缘关糸的亲人。虽然你我同住地球村都是一家人，但我们没血缘关糸。一进去，她就问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就作自我介绍，我是……她却死活说不认识我！我把我俩周围的亲戚说了个遍她还是不认识我！
出得公安局大门，我不禁为她、也为我们整个家族感到惋惜——这如何升得上去，在这人杰扎堆的大院。还说曾有人冒充她亲戚找她办……找她？能解决什么问题？讲得直，能解决也就十块钱捐款可解决的问题。
2
下岗的反义词是上岗。我开始找工作，先达到马斯洛讲的第一个需求。我没有文凭，小学的文凭拿不出手等于还是没有文凭。液化气公司装卸工不需要文凭。只要求年龄。
每天就是把灌了气的罐子送到各个销售点，然后把空罐拉回来。有家里用的那种小液化气罐，还有酒楼和工业用的大半个人高的长罐。劳动常常很单调和枯燥。忍受这种枯燥漫长单调的重复劳动只是为生存，只是种无奈，这就是我们这个社会大多数人的状况。大多数即可称之人民。人民就是受苦受难忍受枯燥的人群。从人类社会以来，大部分为小部分提供精美的生活，以前许多人走上革命道路就是想改变这种状态，但不管如何革命也不能消除枯燥的机器劳动、手工劳动、一二三产业劳动等重复劳动。大多数人还是得从事这些工作。每天十二小时、十六小时，没有星期六、星期天所谓“低附加值”的劳动，人都会变得麻木，体会不到劳动的乐趣。我弟弟在广东劳动，即所谓打工，没有丝毫夸张，每天12-14小时以上没有节假日和休息的劳动，成为一种普遍有的人为此心理变异甚至精神崩溃！
劳动的创造或者创造的劳动会使劳动变得有生趣、快乐和有成就感。想象力的劳动、有挑战性的劳动会让人乐此不疲，兴趣盎然，劳动变成一种享受，充满了创造、想象与活力。能够把劳动和快乐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便是超过人类所有革命的最伟大的革命！才是人民真正的解放。成为真正的主人。
全世界无产者和劳动者，联合起来，为实现“劳动是享受不是无奈，是快乐不是枯燥”而努力前进！
3
在娄县，厂里碰了停电，车间就用柴油机发电。发电的伍师傅教我用橡胶管子从油桶吸油出来。我一吸就吸点空气，一吸又吸点空气——我怕把油吸到口里去。伍师傅就点拨说你要用劲，我就信他的，猛一用劲——一管子柴油直接进到了我肚子里。刚开始伍师傅还有点怪我浪费了柴油，他经常拿些回家做用，后来看我呕得把头天的酸菜花生米都呕出来人也不像个样子了，也不好意思怪我了。
从这件事激发了我的灵感：如果在人体内装一个小型发动机，喝点柴油或者汽油，跑得跟汽车一样快，一二档马拉松地跑，三档被人当小偷追着一溜烟的跑，四五档神行太保一股风地跑……到时候人出门就背个油壶子，眼睛都要配挡风玻璃，以免沙尘、蚊子飞进眼睛造成安全隐患，十字路口要提前减速，不然急刹车容易损害身体零部件——这一般可没配件买！
攻克了这个世界性难题，可就是个大发明！那些科研机构就不会让我再搬煤气罐了。他们会想，留住他可能还搞得出新东西。（虽然我自己也没底以后还有没有新的发明，但我不会说出我的底）这个……留下的待遇怎么算呢？就按以前上班工资十倍来发……如果他出不了这么高，只愿出2倍……那到时再说，反正一个原则：比在这强我才去！年终还有其它时候的福利待遇还要不要发呢？应该也要发……每天两顿饭还包不包？嗨——，包不包也无所谓，如果能出十倍的话。再说一个人不要只跟自己考虑，同时也要帮别人考虑，他如果发这发那再包两顿饭就有点划不来了……
继续展开深入思维：到那时，咱们某些制度就得重新安排重新规划重新制订，违章扣“车”是扣停车场还是扣看守所，年检在车管所还是在医院，有犯罪前科允不允许安装，步行街是怎么搞，要不要限速，乘火车携带油壶属不属违禁物品，公路收费站按什么标准收费，飙车肇事是按交通肇事罪还是按危害公共安全罪……牵涉到行政、立法、程序、处罚等一系列复杂的工程。
就是……有一点让我感到很担心：世界最大的几家汽车公司可能会派人来暗杀我……但是，世界上一些大石油公司应该会派人来保护。就怕百密一梳子，我在明处他们在暗处……
汽车再快，也比不过飞机快！我又再深入展开发散性思维：干脆发明个喷气式飞机的发动机！只是……这么多人在天上，特别是上下班交通的高峰和黄金周公园里的风筝……那就按每个人挂的牌照尾数，分单双日飞行，公园和一些卖门票的旅游景点上空要实行禁飞区，如违反用橡皮子弹击落。百米跑不超过28秒的才给安装——原因很简单，低于这个速度起不了飞。转3个圈就头晕的，得考虑安全不做他的生意，如果遇到云层大气的暖湿气流飞行员会受不了……
有个问题必须考虑到：飞在空中突然没油了怎么办？……嗨！我既然能让你上天，我就能让你下来！
尾气的排放按欧几标准？空中飞行打手机如何监督？雾雪的天气如何禁飞？海关还设不设？签证还搞不搞？搞的话又怎么搞……这又牵涉到国家、社会、制度一系列问题。
搞个发明，牵涉的方方面面确实太多了！
到那时，航空公司的生意……还鬼的个生意！没生意，会不会又拿我出气？他们一架飞机都是好几百万，比汽车公司更有财力，叫你三更死，不会等到五更时！搞个发明要把自己搞牺牲，这代价对个人是大了一点……但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能不能找到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个人可以完好保存，对人类也是一大步？是这样，估计我快死了的时候，再申请飞行专利。那时的知识保护应该比现在也好一点。只是再好对我也没用了……还是有用，我死了以后会有很多人想我，想着我为人类做的巨大贡献，把我小时候住的屋挂块牌子收门票……
我为我的灵感设想兴奋得失眠……正统渠道的两条道，我发掘出了三条道！当火车开入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从来就没有见过的霓虹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翻来覆去我睡不着，跑到外面的杂货店买了瓶二锅头——以前我从不喝酒的！
4
技巧性的劳动创造着乐趣。卸那种长罐，我站车下，车底接住，倾斜60度，1只手扶着1只手推着在手心转动，人小时玩的许多游戏大概就是劳动中衍变而来的。每天白天跟车送气，晚上我就进行计算、绘图。快乐的劳动有目标的生活使我感到每天都很充实。
劳动创造奇迹，创造乐趣，同时也创造危险。这天我和车上的小马没配合好，充满了液体的气体的长罐子一下砸在水泥地上蹦出了火星，接着就听到漏气的“噗噗”的响声，大长罐顺着惯性，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同伴，兴奋地朝卸下的一堆气罐滚过去。不知谁喊了一声“卧倒！”，我反应很快，第一个就趴在了地下——比喊“卧倒”的那人还快了半拍。
生存还是死亡，趴在地上我就想着这个问题。
也许是那漏气的罐看到自己同伴对自己不怎么热情，滚到中间不滚了。我立即冲上前，把衣服捂在罐子上，小马也连忙上来几拧几拧把这正生气的钢家伙的呼吸道给关上了。
我确实可以参军到部队。
公司表扬了小马，还奖励他50块钱。我衣服都搞脏了，却一句表扬都没有。
几天后我辞工了。辞工原因总结一句话，就是那种快乐与充实感与日俱减。每个人都是要死的，这不错；但是死也要死的有价值。如果是为了保家卫国英勇牺牲，那是叫英雄；这样死最多就报纸上一小段文字，“在五一路一家液化气销售点发生燃气爆炸，造成二名装卸工死亡，**人受伤。据目击者说，爆炸当时火光冲天，各种金属碎片目不暇接令人眼花缭乱……市消防局以及各安全部门在全市范围展开地毯式安全大检查……消除隐患，查找漏洞，全力打一场海陆空立体的人民安全战争……”“二名装卸工死亡”后面这些话全跟自己无关了。
所有的梦想首先是建立在留得你青山在的情况下。有时梦一醒可能那梦想就实现了。永远都醒不来那想什么都是空想了。
我一下就达到马斯洛的第2个需求，安全需求了。
第二集 东风吹，西风裂，悟能受审意如铁！
5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在晴朗的天空，但田间依旧闪耀着露珠。从那难于觉醒的山谷里，和风送来芬芳的气息。树林里依旧潮湿而且静默，小鸟愉快的唱着清晨的颂歌。一块高地，从脚到顶都布满了麦穗。由那高地清晰可见袅袅炊烟鸡鸣狗吠而充满人气的小村庄。这里就是我们这故事的男二号，八戒，栖息休养、历史而悠久、带来无穷做人乐趣的湘中山区。
我们的八哥躺在竹睡椅上，享受着淡淡稻香花香玉米香的和风吹拂，边吃西瓜边看文艺晚会。家里最值钱的这电视机是猴哥送的。猴哥出国出得早，还参加了美国的火星计划，赚了不少外币。那还是电视机凭票的年代，每天一到晚上门前比大队开群众干部大会还热闹。内人翠兰一见如此火爆，连夜手工制作了一摞门票，票面加盖私章防伪，成人票价一毛，儿童半价。有人舍不得买票爬到悟能门前那棵歪脖子大树上，高翠兰就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到最恰当的位置，搞得树上的人看了比不看还难受，比歪了脖子还痛苦。每天晚上收摊，俩口子关起门数钱的那滋味……现在回忆起来还甜滋滋的。
生意红火之时，乡文化站催着办了文化许可证，乡派出所小罗所长也赶来作了指示：严禁放映反动淫秽封建迷信的内容。悟能条件反射迭声地是是是……猛然一想节目他可做不了主——
小罗所长像听到了悟能的心理活动，严肃地说：“你这是最后一道防线！发现问题，及时换台！”
俩口子雄心勃勃买了三十多条板凳还挂上俩大红灯笼增加喜庆气氛……电视机猛地来个大降价，人民的生活猛地普遍提高……这不，荧屏外就剩了八哥一个人。
嗳，也好，一个人看包场清静！荧屏里许三多留着憨厚的小平头唱着“炉中火，放红光，我为亲人熬鸡汤。”脸上掩饰不住脱贫致富后如释重负的喜悦。这伢子不容易，十几岁就在农村田间艰苦地劳动和在城里工地拿最低工资标准，到今天他硬是凭那小五官把全国人民都混熟了，当然同时也把平日里那些不敢留连的高档商品混熟了。
许三多满怀对生活感恩的心鞠完躬一下去，一个穿着短短的胸衣长长的裙子紧紧握着一只话筒担心人抢去似的女主持人走了上来，后面紧跟着个男的，很庄重、厚重、沉稳、正派的样子，每人手上拿着一摞信。那女的笑吟吟地向坐在电视机前的悟能问好，接着男的便开始读信。俩个人激动的轮流读，读得八哥认为差不多了……果真就差不多了。最后只听得那女的大声说：咱们的牛委员又改行当起了主任……
工作人员以一级方程式赛车换轮胎的速度迅速在舞台架起一座诊所，冯巩、牛群、马冬临戴着白帽子穿着白褂子上了场。冯巩说自从牛群当上他们主任以来，每天回家就挨老婆骂，老婆语言能力进步很快，最近老婆单位搞竞选，当上了计生委主任！——以前是多么羞涩、文静的一个女孩呀。
牛群道：计生委是个好单位，可以把任何女孩脱胎换骨，熟得不能再熟。
马冬临一头乱蓬蓬的长发，对冯巩说：你这也算不幸中的有幸，还培养了计生干部+熟女；我呢？想病人都快想疯了！理发的钱都没了……
牛群：自打上了这主任，家庭地位是直线上升，家里的那位，温柔的目光总是如影随形。
马冬临诧异：冯巩3月没上缴工资被老婆都骂矮了5工分，难道牛主任瞒着我们捞了外——
牛群：小马你这就不懂了，这有的女人，她不是看工资，她就图个心理舒服——走到哪都是叫干部家属。
说着大胖子李琦跟着蔡明上来了。牛群拿出特大号听诊器挂脖子上，冯巩头上带个比矿工帽上照明还大的照明灯，马冬临抱个金箍棒粗的温度计。牛群拿出摞处方笺，“你俩谁看病？”
“我老公。”蔡明指着李琦。话音一落，冯巩马冬临饿虎扑食扑向李琦，一个把脉量体温一个翻眼听心跳一阵忙活。牛群好容易把两人拉开，“别急。让我把情况问清楚再……什么学历？”蔡明：“你们看病还得问这个？”冯巩踊跃发言：“人的生病通常和文化程度有很大关联，我们系统治疗就有一个参数——”
李琦问冯巩，“你什么学历专业？”
“本科，麻醉专业——目前正在考研。”冯巩“考研”说得很重。
“我学的解剖力学，不需麻醉，但我没参加过考研。”
牛群提起笔：“那就写个本科。”冯巩满脸疑惑：“什……什么力学解剖？”蔡明解释：“他是杀猪的，杀了十几年，从来没用过麻醉。”
（八戒看到这，恨得牙根痒痒……恨完了又有些怕，拿了床毯子抱在身上）
马冬临摇头晃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有些人，不知就不要装——”
牛群：虽然当年上山下乡插队，我只当过一年的赤脚医生，但是，当年我的身份可也是个“知识青年”——知青！
马冬临像蔫打的菜低下头来。牛群转过身对蔡明说：“你来说说他什么情况。最好说得具体一点。像有的情况你认为与病情毫无关联，但在我们医生眼里就很有价值！比如几个月前，有个女病人肚子疼到我们这检查，我们查了很久，也没查出来——她老说她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又吃了什么什么，就不告诉我们她结婚都五个月了！”
蔡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他不是我的老公。
牛群：继续说！详细具体的说。
冯巩瞅了瞅李琦，大惑不解：你还是他“二奶”？
“怎么骂人？我哪个地方长得像二奶了？”蔡明很生气：我是大奶——哦不对。我是她女朋友，我管他叫大哥。
冯巩：这大哥确实也满大的。
蔡明幸福地回忆：一次我与家里赌气，一个人跑出来，工作没找到，就来到桥上，站在桥栏边，（唱）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李琦接着唱：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我妈一直觉得我走错了路，应该往唱歌的方向发展。我唱歌唱得好。
马冬临：你妈可能是喜欢听戏曲。审美很特别。
李琦：我看着她忧伤的眼神，就劝她说，小姑娘，生命是最宝贵的，什么都不重要，只有生命最重要。勇敢面对，人生的挫折和坎坷，你有什么困难，大哥帮你。我把我身上的几百块钱都给了她(原文如此--作者注)。她哭了，我也哭了。
（蔡明情不自禁靠在李琦肩上）他的心地很好。从那时起，我就想着这一辈子我就跟着他了，哪怕天涯海角，风餐露宿，也一定风雨同舟同舟共济继往开来来世还在一起。我俩经常一起到山上啸歌，在晚霞中追逐红蜻蜓，在山岗遍插茱萸，不少一人。（变更说话的语气）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们还没结婚？
众人齐声问：为什么？
他想中六合彩都想疯了！整天就念叨7，14，28，6乘6……人家听他这么念叨还以为他攻克什么数学难题。
马冬临：为什么不想靠自己辛勤劳动？你中了后有什么打算？
李琦：辛勤劳动有用吗？我初中没毕业就参加劳动，自己个房子都没有。没房子都罢了，我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当官，看报纸上说，现在当官可以用钱买，局长、处长，甚至市委书记都可以买到。只要认识上面的人。
牛群等三人像排球运动员在场上相互鼓劲弯腰抱成一团叽叽咕咕进行会诊。
马冬临沉思：中医是我们民族宝贵的文化遗产，我们前辈留下大量的医学巨著，也没有这种病史记载——疑难杂症，疑难杂症啊！（拍额头）
冯巩翻书：西医资料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效药保证药到病除——医学瓶颈，医学瓶颈啊！
牛群：只有一种人才对生活充满幻想。冯巩：什么人？牛群：就是穷人。（问阿明）他家是不是很穷？
蔡明：是。他弟媳妇医院生孩子，一定要求顺产，哪怕多花一天的时间。你知道剖腹产要多几千块钱。他爸在外面打工，让摩托车撞伤(原文如此--作者注)，一支拐杖最上端连作支撑用的横梁都没有，还是一个好了伤疤的病人送的；他妈腿摔坏了，不敢去医院看病，怕花钱(原文如此--作者注)——
冯巩一声大喊：停！（泪眼婆娑，沙哑声）你让我想起了我爷爷，还有我奶奶……
牛群：基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经那什么研究发现，特别想发财的，一般都是属于穷怕了的。如果我们能把他们的后顾之忧打消的话，他们就谁也不怕了！更不会怕穷了。
马丁宁翘起了大拇哥：高！实在是……全都是废话！
牛群：我们病友，是属于典型的妄想症和偏执狂。（对蔡明）我这治疗方案需要你和我们配合一下，蔡明：怎么配合？
牛群：你，怀孕了。蔡明捂着脸：羞死个人了！
冯巩严肃地：有什么好羞的！为了治疗，有的女人还要在我们面前脱裤子呢！
马丁宁苦着脸：因为我们没钱招个护士，全都是男的，女病人都被我们吓跑了。
牛群：现在只有你怀上孕，才能调动起他身上那种男人的责任感使命感和主人翁意识。牛群转身与李琦道：我们刚才给她做了个全面检查——李琦紧张地：多少钱？
牛群：免费的。
李琦开心的笑了。牛群：检查的结果她怀孕了——
李琦眼一闭，腿一伸，晕了过去。冯巩马丁宁立即上前掐人中捏脖子，终于醒过来。
李琦大哭：你们这城里生个产要好几千，我全部家当就一百块——
牛群：现在在朝鲜，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全部免费，读大学发奖学金；医院看病，挂号、拿药、住院一分钱不要。我们国家从下半年开始，也照此实施。
李琦一脸喜色：你拿文件我看看。我看怎么说的——牛群：内部文件。要一定级别才可以看。像他们俩，最多，就念给他们听一下。（用脚揣冯巩、马丁宁暗示）
冯巩马丁宁无比羞愧地低下头来。
李琦高兴地：那我要做爸爸了！
冯巩：如果生了个双胞胎，一个叫你爸，一个叫你哥，你怎么办？
牛群插问：这是不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题？
李琦：那我只好把叫我哥的那个送人，2个我养不活。
马丁宁愣头愣脑插上一句：我现在假设，你中了一亿大奖——
李琦迅速地头一耷，嘴一歪，晕倒在地。
冯巩：我们都病了。
“我碰了你的鬼，我碰了你的神！笑起来那样子像个南瓜藤！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成了电视迷，硬要到医院去看下医生，抽去身上那根懒筋！什么都不会，还36变，变个东西哩，世界上都没见过的，猴子的尾巴兔子的脸，还都是一色的胖子，只把金子变不胖……”空旷的田野回荡着内人高翠兰因激动而高亢、嘹亮的嗓门。
八戒躲过从某个方向飞过来的扫帚，堆起满脸憨笑：“嗳，俗话讲得好：不会休息就不会享受，不会睡觉就不得长寿。莫气莫气，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谁人替。”八哥说着站起来，双手扶着翠兰的肩膀，学了电视上那些领导，连续地轻轻拍打翠兰瘦弱的肩膀，“呷光用光，身体健康，做人只要开心，快快乐乐——”
“你想怎么样？”翠兰警惕地注视着八戒的一举一动。
见对手如此保持高度警惕，八哥迅速调整攻势，“给我亲一下——”
“就只嘴巴甜。”翠兰扭捏地享受着男人的糖衣炮弹，“你发神经，小心被人看见……”
“我们到外面就不怕被人看见了。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咱俩就到省城——要不干脆就到北京去逛逛？电视上不天天都放，北京欢迎我。还说我了不起，要我超越自己，去刷新成绩。运动会报名是赶不上了，我们可以去拉动……内需，提振经济，也算为国家做点贡献。”
“电视上不同样可以看吗？干嘛非要人亲自走一趟？你想提振经济，最好干脆自己去死掉，就不用消耗资源。”
“你这人还有没有一点人权意识？——是可以看，但只要我把电视机一关就看不到了。而且要电。身临其境的感觉，是非一般的感觉。这些年来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八哥开始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展开了人文关怀，“五粮液没让你喝过，全聚德也没让你吃过……”
“上回硬缠住我做西瓜生意，搞得本都没看见——西瓜皮都让你给吃了！哎哟——，讲起我心口就刀绞样的疼！”高翠兰手捂着胸口，眉头连得紧紧的。“你要在家里表现好一点，听话一点，每天晚上洗脸洗脚洗屁股，要莫让我太操心了，这几年我老的好快都是为了你，女人憔悴，你们男人有罪，出去也没面子，吃亏的主要还是你们男人……”翠兰唠叨累了，去菜园摘四季豆去了。
高翠兰刚走，香港影视歌体媒五栖明星郭得瘸一瘸一瘸地在荧屏里出来了。郭得瘸曾经获得奥林匹克银牌。这是项新增的表演项目，坐在轮椅上完成各种舞蹈动作。郭得瘸除了完成各种规定动作，还完成了一系列高难度的自选动作，最后以原地旋转720度摇摆170度侧立45度单腿独臂抓举10公斤轮椅结束表演。表达了身残志不残的精神。正当大家为他获得银牌暗自惋惜之时，冠军的成绩被大会取消——该运动员尿检呈阳性。郭得瘸的银牌变成了金牌。当奥委会要求郭得瘸把银牌上交，郭得瘸称银牌已不慎丢失，并登报刊登了一则遗失声明。并由公正处公正。这样郭得瘸又创造了一项奥林匹克的纪录——一人在一个比赛单项中同时获得两块奖牌。全国人民特别是香港人民为这一前无古人可能后无来者的优异成绩欢欣雀跃，敲锣打鼓，在铜锣湾游行。各大媒体称此“不仅体现了中国人民顽强拚搏的精神，更展现了中国人民的智慧。”
郭得瘸一上场，音乐恰到好处响了起来，郭得瘸马上进入亢奋状态，蹦蹦跳跳地手张开上下挥动，“COMING，COMING”地鼓舞观众。一首歌唱罢，郭得瘸气喘吁吁：“多这！多这（多谢）！这这大家的热情鼓励！我要把大家的热情带到香港，带到哑（亚）洲，北美，告诉那里的华人，告诉我所有的朋友，告诉他们，我们中国人的心是连在一起的！”
因为太激动，郭得瘸一时没站稳，差点摔一跤，郭得瘸顺势屈膝单腿原地旋转360度，下蹲，撅臀，侧空翻转体720度。又赢得阵阵掌声。这时台下一群少女齐声高喊：“我们可以亲你一下吗？”
郭得瘸把手放在耳边：“什么——？没听清楚，能不能再大声一点！”
“我——们——可——以——亲——你——下——下——吗？”
郭得瘸展现出灿烂的职业笑容：“这可得问问导演——”话音未落，一女孩冷不丁如闪电般跑上台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就亲了他一口，把他的头发都搞乱了，脸上也被指甲抓破了皮，下去时还三下五除二弄走了郭得瘸的裤腰带。
郭得瘸到后台换了条大花裙和尖细高跟鞋，一群穿得花里带哨分不清是男是女把郭得瘸围了个水泄不通。（看那些胸脯八戒估计女的可能性大一点）众人虎视眈眈地摆好姿式。郭得瘸从人群中冲出，话筒扔向半空打碎顶棚一个追光灯、连续三个漂亮的翻滚，然后飞身接住，即开始了集体舞蹈。……在《难忘舞蹈家表演艺术家歌唱家》的乐曲声中，在演职员引颈踮脚争相抢占舞台有利位置的背景中，在五六个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语兴奋的话语中，晚会终于结束了！
关上电视，八戒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这些人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喷喷香香在台上露脸，获得心理的极大满足，而自己就坐在台下满足他们……真是同天不同命！明天开始，按翠兰要求的，“听话”一点。要向她灌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是骡子是马，拉出去遛遛”“资本在于盘活滚动骚动煽动，人才在于游荡运动活动流动”的道理。“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2个人主要是沟通，多做一点沟通。好好坐下来，“什么都可以谈”，“不论要去什么地方，也都可以谈”……
6
八戒享受着窗外阵阵清风的吹拂，无比地……痛苦——腿上还坐着个高翠兰。这是在去县城的中巴车上。高翠兰在上面扭曲着身体，试图寻找到最舒服的坐姿，这使得八戒更难受了。
大庭广众下如此的秀亲密热乎实不得已！售票员也是不讲理，凭什么八戒要算两个人？哦，就凭他占两个人的座？那好，我们俩坐一起总没得话说了吧！
县城的马路就像社会主义大道，是越来越宽阔。马路两旁栽了好多不知名称的树，树上一只鸟也不见。它们也黄金周旅游去了？要不开会去了？女人不爱开会，除了那种生日、同学可以展示自己的聚会和琶倜。旅游她们也非常喜欢。如果不考虑钱的方面，或有人愿意为她买单，她愿意一生都做个旅游家。
师父悟空悟净我们师徒四人就我喜欢女人，这种喜欢是不由自主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看见艳丽的俏丽的婀娜的妩媚的端庄的肥美的古典的优雅的走路都走不动，嘴也不听脑子使唤怎么也合不拢。像是被妖精迷住了心窍！他们看到我被迷住的那样，就在嘴上嘲笑我好色，攻击打击贬低捉弄我。哼！看看他们三个人又是什么样子？！沙和尚永远都不会被女人迷住，却像是有痴呆症脑子缺根筋症，悟空多动症幻想症癫狂症，师父就更不用说了，抑郁症自闭症偏执症多疑症臆语症反应迟钝症念念有词的神经官能症。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缺乏了女人的调理，和迷惑。
一个人时间精力不花掉些迷去一些，容易得病。女人不说“包治百病”，五十个病总有。
悟能的思维和孙悟空的筋斗一样，又高又飘。翠兰拒绝了好几个热情好客的三轮摩托车，故意放慢着脚步以显示自己并不急着赶时间。同时心里在计划一路上财政的预算，该怎么控制在安全警戒线以内。2个人各想各的，关系显得很默契。三轮师傅目送两人慢慢的远去。
一排修饰得五颜六色烫金镀电镶玻璃的“美容美发”、“保健按摩”、“休闲中心”、“洗浴沐足”、“ktv”出现在八戒眼前。改革开放吹春风，千里山河一片红，春红柳绿江两岸，神州遍开鸡冠花，这是到了政府命名的“娱乐区”。猛然“嘭咚”一声，八戒惊得支楞起了耳朵挺直了腰杆，四处一张望，不远处“爱娃ktv盐浴足浴中心”一只花格子提包扔在门外，一个女孩与一个穿吊背带的男人，身材悬殊的站在一起。
“你——！你给我捡起来！”小姑娘生气和害羞一样，脸红了。
“这样对你算是最客气的了——把我的客人全给赶跑了！告你，你在我店里还抬高了你身价，你到这外面，连只野鸡都不如！”
“你……”小姑娘嘴直哆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八戒从小兴趣广泛，京剧评剧什么越剧黄梅戏都在爱好范围之内，“春草闯堂”胡家恶少强抢民女、“杜十娘”十娘年少被推入火坑这些故事，经过一代又一代艺人和戏帮子反复演出、观看，在脑海已深深地扎根，心中那种正义感也一次又一次被唤起。面对如此活生生的场景，八戒可全明白了！
“嘿—，你个大男人，肚子也这么大，应该大量一点，不该欺负一个小姑娘！”
“吊背带”耳闻一阵浑厚如雷的湘中乡土口音，转脸一瞧，只见此人一身皱巴巴的西装，右边领子还翻起一半，袖口的标签耷拉着一截与服装还顽强地连接在一起不肯离开这个家，沾满地底下污秽物的“三接头”皮鞋就像两只旧船上站着一位老船长。胆量陡增，上前几步猛一推八戒胸脯：“你这乡里X吃错药了吧，到我店门口找事！两脚踢死你！”抬腿朝八戒狠狠踢了过来。如此情景八戒哪肯示弱，身子一闪，一只旧船一扬帆，把“吊背带”弹起老远，“嘭——”笨重的躯体撞向了大门，“吊背带”躺在地上“哎哟”直叫唤。
“吊背带”平生没吃过这么大亏！他的性格也决定了他不会吃这么大的亏：打不过没把握他不打，新新人类的小青年他不打，穿布鞋留白胡子的瘦老头绝对不打——那可都是深山老林修炼完出来散散步走一走的武功大师！
——今天怕是撞上鬼了！
门口的响动惊动了里边，闻声里头冲出两个留小平头的，一个穿夹克衫一个着休闲装，这就如今看场子的装束。这和当年在大唐大明大清所见到的短褂长衫或者辫子有了很大改变。一看门口这情形，2人立即明白了形势，交换下眼色，一声不吭（人类发明的语言在此已是多余），挥手朝八戒杀将过来！“啪、啪”两声，两人身体与八戒双掌一接触，如两个肉包飞了出去！
八戒轻松地拍了拍手掌，只疼的做不了声。小姑娘惊恐之色一掠而过，却难逃八戒慧眼，八戒对她英雄般一笑：“不怕！他们不敢对你怎样，有我在这里——你和他们怎么回事？”
“大伯，我是去年考上了影视学院。我很喜欢唱歌跳舞，想将来能在舞台上表演。学校汇演我还表演了一个节目，一个穷小伙子偷花送给女朋友(记者采访其妹之原文如此--作者注)，是我自己编剧，从小学起我语文就很好。”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在学校读书？这种地方，是‘苏三离了洪洞县，洪洞县里无好人’。”八戒的京剧根底那是相当扎实，说学逗唱至少是几百年的历史，这样的唱词是随手捏来。八戒老鹰拎小鸡一把拎起“吊背带”的脖子，“你看这家伙长的那样，肥头大耳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那是你们都吃得好。”小姑娘说话有种不经意的幽默。“我爸很瘦，是乡里的一个民办教师，我妈在外面打工，我读了一年，用了家里5000块钱，还一个妹妹2个弟弟，有次我问我们老师，毕业后我可不可以当上演员？老师说这只是初级，要想更高层次就要到北京电影学院，大概要十几万块钱。我就退学没念了（根据其妹采访稿整理--作者注)。”
“唉……穷人家的梦想就是天上连绵飘忽的逦云。看得见，够不着。幸运的大门被各种看得见看不见的手给封闭了……”
“大伯，您真是个神仙！我就叫逦云，李逦云。这名是我自己取的。以前我爸给我取的……”
“你比你爸的语文好，我也取不出这么好的名字。不过以后你得多加小心，人的生命在这社会太微弱了……”
“我也觉得自己太没经验，很容易上当。我一个同学住这里，那天我路过这，见这里招人唱歌，就来了。刚开始他说就是陪客人唱歌聊聊天，但是没过两天，他就说要陪客人喝酒，还要不穿衣服，我就不愿意，他说客人不能得罪，他们会给小费……”
“吊背带”忍不住插话，“这在明朝末年开始流行。是酒文化的一种，骚客称之为‘花酒’——”
八戒一伸手揪住“吊背带”的耳朵，“明朝你出生了没有？你还能比我懂？文人骚客吟诗作画，一边喝一边画，这就叫‘画酒’。”
“对对对！爷说的对！”“吊背带”那性格在这种时候不会再吃亏了！
“你欠她多少钱？要一分不少给她！”
“吊背带”向躺在地上的两个使了个眼色，随即老实地直点头：“好好好……”
姑娘接过钱，望着八戒像灾民见了解放军，“谢谢您，大伯！”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你现在要去哪？还没吃饭吧？”
“还没哩，大伯……要不咱仨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我请客。”
“可不能让你请！……就在那种没装修、不干净的地方吃，保-定-便-宜！”
三人行不到五十步，听得有人大声喊：“站住！喂——，你，说的就你！”一台公安吉普“嗞——”停在了八戒旁边，上面坐着两个大盖帽。
在乡里遇上谁家小孩不听话，只要跟他说“公安局的来了！”立竿见影，比大灰狼还管用。八戒同样怕公安局，一下腿也不听使唤了，左右直摇摆。
“你——，上车！”一大盖帽手指着八戒厉声说。
翠兰怯怯地问道：“到哪里？”大盖帽很不耐烦:“刚才有人报警说他打人打伤了。”“是那些人先打的他，他就正当防务哦不是，是防守——”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不用你多嘴！”转头横着八戒，“跟我们上车。”高翠兰拉住八戒，跟大盖帽解释，“他们欠这小姑娘的工钱不给，还把她的行李——”“我们是吃饭的，还要你来教我们怎么做？再说把你也带起来！你们俩是一起的是吧——”另一个大盖帽也冲高翠兰直吼：“少在这啰啰唆唆，闭上你的嘴！再说把你关几天就知道！”
高翠兰不仅听到暴力机关公务员威严的震慑，还看到暴露在外面的铐子、棒子、布，不禁放手松开了八戒，眼睁睁望着八戒上了车。
吉普车牛轰轰地掉了头，停在了“爱娃”门口。“吊背带”一下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他身体的底子好，恢复的比那两个人快）看到八戒便骂开了：“就是这老家伙，在我门口闹事撒野——”摸了摸脸，“还用他那邋遢脚踢老子，邋遢手揪老子……”哽咽的说不下去，愤怒顿时化为行动，上前几步扬手照着八戒这张阔脸就是一巴掌。八戒只觉两眼金星直闪，火花直冒，脸火辣辣，哪顾那么多，扬起帆，即巨无霸的腿，船甲板，即脚背，跟“吊背带”身体一接上头，“吊背带”“哎哟”一声，又趴在了地下！
——从不吃亏的他，今天短短十几分钟就吃了俩苦头！
车上下来的二分之一见此情景一个扫堂腿，把八戒摔了个狗啃屎。另一个迅速掏出手拷，训练有素的一个有攻有守的俯身姿势，将一只手伸向八戒。这时——说时迟那时快——八戒身子猛地一跃，一个伊拉克飞毛腿将其踢到了路边半人高的栏杆上——栏杆被撞得直摇晃——又一跟头翻了过去。此正是：东风吹，战鼓擂，悟能红眼是谁怕谁！
这一巴掌一扫堂腿使八戒失去了理智！人都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失去理智通常有后果在等着，好，后果马上就来了：扫堂腿的这位一见斗争有扩大化趋势，拿起身上的黑棒棒往八戒身上一戳，“嗒嗒嗒”几声电流响，八戒应声往后一倒，掷地有声，欲知后事，请看下回分解。
7
八戒微微睁开眼睛，赶紧又闭上——强光耀眼。一盏高瓦台灯像探照灯照着他脸。火眼金睛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练出来的。八戒只觉全身酸疼，两手动弹想活动一下，手腕却阵剧痛，低头一看，手脚悬空呈了个“大”字形。这啥时摆的pose？刚还在街上逛得好好的……耳畔忽传来威严的一声把八戒吓的魂飞魄散，“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以前还做了什么案？”
这哪是摆的pose，这是被捕已多时哟！
“你们的头是谁？一般是怎么联络？”
镇静，镇静，坚强一点，坚强一点……八戒暗暗地对自己说。
“你在说什么？！”
八戒嘟嘟噜噜对自己说的些话产生了镇静效果，看清对面桌子上坐着两个大盖帽，其中一位脸上还贴着白胶布严肃的盯着他。八戒晃了晃脑，开始了记忆搜索：这两位好像最近见过……不正是吉普车上那两个人！完了！痛苦将转嫁到自己身上了！
一个声音高叫着：“说出来吧，说出来就给你自由！”又一个声音烘托这种气势：“说！你说不说？”
八戒平时看多了革命影片，像这种疑问句的台词耳朵都听熟了，心跳恢复正常忘记了疼痛条件反射地回答一句:“我就是不说！”
两国家暴力机关公务员一时愣住了——平素接触的那些地痞、小流氓用不了几下一个个老老实实。这么嘴硬的家伙，可头回见到！一大盖帽打破沉默，语言不经大脑的继续审讯：“十里铺的电缆是不是你盗窃的？有没同伙？快说！”
八戒已经进入了角色：“打死我也不说！”
“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哼！上级的姓名我知道，下级的姓名我也知道，但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们休想从我口里得到任何材料——”欲知悟能坚强几何，请看第四集 八哥举尿桶，赢得一帮弟兄们 翠兰演话剧，坚决在城市扎下根
第三集 小人物为生活，水陆空挣扎 肥女士面试，公关海选鸭
8
连日暴雨，浏阳河水满为患，开福一带低洼地积水有一米多，深的达两米。我敏锐地预见到这里蕴藏着很大的商机。我从小在湖区长大。毛 说湖区一定要消灭血吸虫病，就真的没在我身上出现血吸虫；我经常在河里游泳，水性超过了血吸虫。我身体线条很流，就是那种流线型，这种型在空气和水中的阻力很小，血吸虫追我不上。读初中我还救过两个溺水的小学生。不过那次也好危险，被他俩箍得翻白眼了，差点就被他俩箍成英雄了。又扯远了。其实我是想说救人太危险，救不好可能发生纠纷。我不做会引起法律争议的事，我要干的只是把翠花小区的居民背到陆地。起步价初步订为五元。
需要帮助的大都为女性；而高档小区住的又大多为年轻女性。这些年轻妹子中间你很难找到一个不漂亮的。我的生意很好。每次接客一开始，女乘客往我背上一趴，我两手往后面一托，心底立即会产生生物感应和化学反应。科学家做出的这种解释通常持续不了多久，如果遇上个超载的刚起步就集中了思想！
省城人真是讲文明懂礼貌树新风迎……接我！乘客几乎都统一了口径，趴在我耳边柔声细语：大哥（或帅哥）慢一点……莫绊哒……小——心！
23栋我接到一个女乘客，行走到半途，我一脚踏进了一个坑，水一下淹过我俩头顶！我脚一蹬，游出了水面，背着她几下到了浅水区。不知什么时候她转到了我前面，双手紧紧箍住我脖子，惊恐地“啊啊”喊个不停，两只脚像蛇一样缠住我的腰子，我拍着她的背，口里机械地连连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她听我这么一说，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然后……抱着我的头部连续地就是三个KISS！
站在陆地，我望着她的背影，有点恋恋不舍，她却一股劲地往前走，头也不回。以后，我也再没见到她来找过我。
省城的女人，真真真……是放得下呀！
可能喽，那只是她们高兴的表达方式。就像电影里面的外国人，逮着人就KISS，K得没一个嘴巴小的。
唉……想不到呀想不到，这就我在省城找的工作。我我我……真还没发现有哪个正当职业跟顾客挨得这么近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有碰到不讲理的乘客。有一次，一个妹子，身上香得我头发晕，为了生意我屏住呼吸，一步一步终于到岸她却不给我钱，理由是她的胸脯靠了我那么久。我说我是背靠的……她说平时她的胸脯给人手挨一下都要给钱，背比手挨的还面积大些。我说上次有个前面靠的也给了我钱。她说那怎么能比！昨天有个人给了我一百块小费，你是不是也学他？我讲她不赢，但我不管，我反正要。你想就算花十分钟能要到这五块钱也是不错了。每天像这种速度赚钱，一天只干八小时、一小时30、八小时就是240也好可观了。
“你一没钱就莫坐喽……”人一急，把自己都说成交通工具了。“你要身上实在没钱，就拿个东西押……”
谁知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把我吓得一声不吭了。她说：“你再纠缠我就报警哒啦！”
警察看到这情况一般都是把男的作为怀疑对象……再说像我又是典型的“无固定职业无固定居所无暂住证”的“三无”人员……
那天收工，我浇湿的一身，风吹得身上的汗衫和休闲短裤贴得绷紧，走着走着我眼泪水就流出来了，流着流着我干脆捂着脸蹲在地上号啕大哭！我自己也搞不懂究竟什么原因让我如此伤心。等我平静了些，透过手指缝，看见几双大小不一的皮鞋子，我吃惊地一抬头，周围站着二三十个围观的群众。一个几岁的小孩，在他妈妈的护卫下，带头把一块钱的硬币放在我脚边；一个慈祥的老人拿100块钱，要我买点药，去寒……我怕他们这样会把公安引来，赶紧站起身用衣服把眼睛和脸都抹干净。
我没有要他们的钱。也没有跟他们说一句话。但是我心里很感谢他们。
雨水来得猛去得也快，很快我又失去了工作。
世界上大把的工作，你看5.1那么多人庆祝，庆祝他们都有工作。在一个“社会招聘广告”栏，我发现了一个工作，万禾物业公司招电工。这样的招聘和那些职业介绍所不一样的，他是直接面试不要介绍费。电工，不就正极跟负极一连接就有电，关了就没电，还有交流直流安培伏特这些，（在新华书店这些书我都看过）至于核电……嗨，又不是要我造核武器！
招聘在12楼B。搞半天才知道，其实就是12楼与14楼之间的13楼。之所以如此加个英文的字母，是因为外国人不喜欢13的数字。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虽然我都看过这些书，招聘的主管就是不相信我的物理。他只相信电工证。
大厦是15层，电梯再跳2下就到顶了，干脆我就跳2下到顶，看看上面什么样子。楼顶铺了一层沥青，空荡荡地，光合作用条件很好，如担些泥巴种上些植物，城市的绿化率就可大大提高，雨水也不会白白流进下水道。天空飘荡着朵朵白云，像棉花糖。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我冲蓝天放声唱。唱着唱着猛一低头，只见楼下几十张脸都抬头仰望，我转身看了看身后，一个人没有，再看下面人群目光，分明聚焦我身体。我低头找自己身上有什么破绽，扣子都扣好了，就最上面一粒掉了没扣，裤子拉链也拉好了，没什么啊？这时就听到下面有人喊：“喂——，跳吧，跳下来！你将融化在蓝天里！”
堂塔不是跳下去了，高仓也跳下去了，跳吧，你将融化在蓝天里，这是电影《追捕》里杜秋站在楼顶，医生对他说的话。他们把我当杜秋了。好玩。又有人喊：“小子——！你跳下来我给你100块！”“我给你500！”
“是给现钱吗？”我冲着下面大喊。这么高，跳下去肯定活不了，我又没吃药，才没那么傻。
“是， 是！”一个胖子手里拿着几张绿绿的东西挥舞，很兴奋的喊：“嘞——，在解（这）里。把手张开，就解（这）样飞，姿势蛮优美啦！”“天上飞好爽的！见过鸟何肆（怎么）飞的啵？……”又一个手在嘴边做成个喇叭大声喊。
说着，几部小车顶上亮着红灯停在了下面，很快一个大气垫就铺在我脚底正下方。我心飞翔！500块！还可以赚到500块！一股热流在心底激涌，脚跟猛一用力，对准气垫正中位置，身体直直地往下落……风呼呼地在耳边响，突然就落到了实处，有点疼！又被抛起，……好了！
落了地，我四处的找那个胖子——那家伙不见了！跑了！我白跳了！
几个消防战士要把我送到医院，我怕他们会把我拘留，就假装躺在担架上。然后到医院找个空档就溜走了。虽然我感到很内疚，消耗和浪费了社会的资源，但我没办法。你要是我你有什么办法？
9
我现在30块钱一天。在建筑工地上。每天10个半小时，有时11个小时，多做的半个小时不另外加钱，就当剩余价值了。吃住都在工地，包吃住。小菜和汤永远多过肉，肉也都是猪身上最卖不起价的部位归我们消化。很枯燥，小推车拉混凝土，还有沙石模板竹胶板，抬脚手架钢筋和一些材料。都是男人。男人身上的脂肪没女人多，是因为出汗出得多，和太阳的蒸发，再加上重量一压，比女人的肉就紧多了。
男人看女人总不能做到很客观，也许你会把她们那些多的脂肪看做性感。那些出名的绘画画的为什么都是女人的身体，就是因为画画的都是男的。
我相信女人看男人可以做到很客观，应该会很欣赏客观男人结实的没有衣服遮挡的流线型。那是一个美。赏心那个悦目。
就目前我家乡的现状，未婚的妹子几乎走光，单身汉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结了一个又多出三个，越结越多。虽然我们村里的单身汉不管是身材还是身体都好，尤其比起城里的那些老总好。这只能说是欣赏男人身体的女人还不太多。当然可能也是我们村里的男人还称不上艺术，还达不到品的程度。
其实两性比例也没我们村里这么悬殊，我分析，都是那些当官的经商的占去了名额。这些男人我发现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在某方面素质不错、对美追求永不停歇永不疲倦的人。我们村里那么多的滔滔不绝，就是他们占据了指标和资源。这是社会分配不公的又一显著表现。
形势很严峻！要想找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女人估计也是……晚上做梦的时候才有可能。
如果我，还有你（！看到这里你不要幸灾乐祸）还不认清形势，只有后悔的！到时老了，身边连个老伴都没！正如一句俗话“少壮不抢夺（霸占），老大徒伤悲”！
这世界女人是一支中坚以及中间力量，她上面是一群优秀的领头羊男人，脚下则是千千万万疲于奔命卑微的、枯燥的、孤独的活着的像我们这样的男人。
每个人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量身定做出最适合自己的路，具备这种智慧是大智慧。别无选择。只有当官。这是我量身定做出的最适合自己的路，没有比这条路更适合自己的路了。希望你们也具备我的这种人生智慧。在此祝福你们。
好，请随着我的人生轨迹继续前行。在这种卑微、枯燥、孤独中前行。若您只对精英们的生活感兴趣，那我也不能勉强。
没有人愿一辈子卑微、枯燥、孤独的活着。一句话，谁都想生活得有质量，有份量。这就需要竞争，各方面的竞争，包括运气。通过竞争出现的格局说得好就叫社会分工的不同。
商业社会带来繁华、竞争，同时带来残酷、血淋淋和赤裸裸。劳动力成为商品，女人的身体成为商品，甚至生命也是商品。历史是鲜血和污血写成。人的渺小就像只蚂蚁，当你不幸遇到了只食蚁兽，你连商品的价值也没有了。
这个社会呷人！我用买断工龄的钱请我们县里那些当官的吃饭唱歌，还拿出5000块钱要他们疏通关节。没了这些钱我将来的生活就几乎失去保障，他们心里也不可能不明白（他们都是些聪明人，精英），但他们还是照样吃我的饭唱我的歌收我的钱。在县城有个工地曾经也摔死个人，老板就说是他自己做事不注意，硬不赔，最后是那人的老婆带着孩子住在他家不走，没办法才赔了3万。
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争斗、撕杀，社会就是一个江湖。社会的残酷（残忍、冷冰、冷酷），读任何教科书都不可能深刻感受，也不是有了什么精神、主义便能减弱这种残酷。
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社会这种残酷，他们家庭条件太好了；或者他们家条件并不好，经历的什么也不去想，经历就经历了。出息不出息，纯粹凭运气。
有些东西也怪不得。太多的欺骗、假象蒙住了我们的眼睛。这社会太多真相你永远不会知道，或被假象掩盖，知道的只是假相。一件真相，你看到的却是假相，常常导致你思想上往错误的方向，错误的人生道路行进。
“透过现象看本质”，书上的。
其实说起来，这些都很简单的道理，不用说的。很多东西就是大家都不说，弄得很多幼稚的人一辈子都幼稚。
人总是要死的，不管是成熟还是幼稚，也不管你是被人瞧不起还是瞧得起。
看天上的星星，忽闪忽闪，一颗又一颗数不清，一个人显得多么短暂与渺小。但是，人的眼睛可以容纳所有的星星，星星却不能容纳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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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人说，不要找穷男人，男人一穷就酸。不找穷男人，你只看得起有钱男人，那是你的事，但不能这样打击一大片。我们工地上除了几个项目经理（老板都不大来），都是穷男人，可我发觉他们没一个酸的，相反他们每天都快乐地活着。他们经常就是谈女人。谈得很本能，或者刻薄，或者垂涎，就是流口水。有的时候还很搞笑，有的是内容搞笑，有的是表情或者叙说的语气搞笑，有的是过后细一分析很搞笑。
可能工地的水泥是酸的，酸性多了，已经容不下酸男人了。酸男人都到碱性的地方发挥中和作用去了。
也许喽，这样纸上谈兵望梅止渴的说女人也是酸。可是不酸又有什么办法呢？像“陈支书”（我也不知他大名），经常听他们说故事完了就弄得床“吱吱”响。我也劝过他，女人不是空手抓得到和空谈谈得来的。就如同男人的事业。这样空谈和空手，浪费了多少做父亲的机遇。没有女人灵魂深处会喜欢一个肤浅的和注意力集中在女人身上的男人……
我和他们有点格格不入。他们常说我讲话听不懂。“孔乙己”，这是他们给我取的名字。想那么多有么子用，不还是每天做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的世界里只有我自己最懂。世界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独一无二。他们理解不了，就像我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抽烟，而且是抽那么差的烟。这样对身体更不好。
要说一点不在乎、一点没活在人民心中那也不是事实。人民万岁，一个伟人就这么说的。
千年王八万年龟，太久了也不好。
从抽烟扯到人民身上去了，扯远了。还是说抽烟，他们又抽烟又喝酒，却每个月都可以往家里寄钱。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却积不起钱。以前在厂里上班，每个月都用的差不多。有一点钱我就喜欢去看书，练书法。特别是些古书。读史可以明智，书法可以静心。加强个人修养。（省城大街上看到许多书法，有领导还有名人题写的字，我是看不出好在哪里，觉得也不怎么样。不过书法这东西就和皇帝的新衣一样，如果好多人说好，你再天天看天天看，就觉得可能写的确实是好吧）还找人学过周易，做预测。有人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一个东西几千年能够流传下来，自然有它思想的精华，有它的道理。不能一概地就用一句迷信来概括。
中国人好赌。如果让有些人不做事而天天泡在牌桌上，开给他们的条件是衣食无愁，那他们对这样的生活会感觉就像是天堂一样。我家乡娄县县城的人们没事就是家长里短，打牌赌博，特别庸俗，不考虑到国计民生，我跟他们合不来，我只有离开这个环境，孟母三迁样的。可我迁来迁去，又是这个环境。晚上收工吃了饭，或者遇到下雨天气不好，他们就凑到一堆打牌。牌都是旧得衩菜子一样，稀烂的，沾着汗液唾液，有的还沾着精液。我就不明白，他们一输可以输好几十块甚至……上百，怎么就不肯花2块买副新的？拿在手上感觉都舒服些啦！拿着微薄收入的人常常省钱省得不对地方。睡我上铺的老张，家里是农村，城市的人对老张还有个称呼，“农民工”。这位“农民工”的父亲一年前死了。胃部有块阴影，动手术要1万多块钱，他却死活不在手术上签字，就回家等死。痛了半年多，饿得最后稀饭都吃不下了——为节约这1万多块钱，人都得多吃好多亏！
不打牌也确实没什么事可做。天天工地干完活回屋就是一大帮男人，就像在劳改队。不同的只是你在这里是自愿，劳改队则是相反。
虽然我和他们有点格格不入，但看问题还是得客观、求是：除了收入不高，他们一点都不笨，无论语言还是做事。我深信许多令人羡慕的岗位交给他们做同样做得好，甚至因为珍惜，而更加全心全意，的服务。服务社会。服务人民。这社会只是因有各种档次的“贵族”，把许多岗位占据了。如此而已。
老张家里的那种情况，还不想法子去改变，而将自己的命运、前途同那些骰子、数字、牌短暂地连在一起，是一种无奈，这也是我们大多数人的一种无奈。没有改变的途径，生活只好是无奈。没有人愿这样做，却只能无可奈何，无可奈何面对这生活的一切。
法国的卢梭说，在小赌中赢得的钱最后也全部输光，通常都是输的多赢的少；因此，如果他好好明白这个道理，他对这种十之九要倒霉的玩意是决不会发生浓厚兴趣的。有些人妄想去碰一碰运气，那就到更激动人心的事情中去碰运气好了……有思想的人都是不喜欢赌博的，因为一爱好赌博，就会使他丧失运用思想的习惯，或者使他把他的思想用到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他即使去赌，也是为了实验赌博的用途而不是醉心于赌。
我佩服那些对赌博的诱惑能够抵御和有清醒认识的男人，包括我自己这个男人。
11
俗话说，群赌单嫖。有天晚上大家猫在工棚里又一起聊天，老张说附近有中年的妇女睡一次只要十块。陈支书听了，表情严肃，风急火急就出去了。老张就叫了几个人偷偷在后面跟着，看他去了堤边，和一中年妇女在一块，然后就听到陈支书性急地说：“十块就十块，只要脱得快！”
一天下雨，白天休息了一天，晚上老马邀我到“银宫”看录像。老马是5月出生，一个15，一个中午，三个五这么合拢来，八字上说他这个命有出息，润五八字很好。他很高兴，就只邀了我一个人。到达“银宫”，老马指着附近游荡的一些年轻妹子，说这些人都是“鸡婆”，就是妓女。我不相信：这些妹子长的比电影里的有些明星还美丽，按经济学的思维出发，她应该是选择更大经济效应的工作。做鸡婆赚钱哩！老马说，你就是看多了书，嗯（一点）不晓得外面的势子。还不相信！你莫跟着我喽，你这样子不行——我去售票窗你就站在这里看喽。
好。我点头不已。老马走到售票窗装模作样地掏钱，这时真的有个妹子找他讲话了，“老板，要我陪你看录像不？”
“你要好多钱罗？”老马用长沙话说。
“二十啦。”“太贵了。”老马不用长沙话回答了。
老马说录像不好看，我估计票价也是太贵了。
“我带你到‘鸡婆街’去看——那里的‘鸡婆’还多些——”
“我们去在那里走会不会抓起？”我有些担心。
“你只要不跟她们答腔就不得（会）。如今毕竟是讲法制社会……”老马宽我的心。
在我读初中，我们队上贱伢家一头母猪下仔，听到消息我想跑去看，我妈硬是不允许，我怕来不及赶不上，就跑！我妈拿起一把竹尖枝，跟在后面就追！我从没见我妈发这么大火，忿忿地只好又回了家。说这件事，一方面说明人对于未知事物那种心痒、挠与急切，还一方面说明我性教育多么的贫乏闭塞（我妈骗我说看了眼睛会长挑生子）。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喜欢研究喜欢看书，也分散了我的精力。这使我在女人方面有些迟熟，那个东西一直就在我身上潜伏着，无人开发，也没人理睬。
理论与实践的脱节，我认为并不影响对规律的认知。规律是具有普遍性的。就如同妇产科的男医生，从没生过孩子，也没做过女人，但是他可以完全掌握接生的普遍规律。
既然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惟一标准，那我就实践中检验吧。要想成为一个好的妇产科男医生，遇到特殊情况也很有处理经验，还是得多实践。
一路心痒猫挠的跃跃欲试……到了！昏暗的路灯路边一棵棵树树边倚靠着包得很少露的很多的妹子，还有一些来回地走动，紧缕密鼓的曲线，包裹身体的丝缕纺织品被撑到了极限——真正是解革（我们这里“改”读解）开放！我目不斜视从她们身边经过，不敢出声，大口吸气嗅散发在空气中的香水分子还有女人味……突然，一部越野“猎豹”一个急刹停在我们附近，四扇门几乎同时打开，几个便装的男子冲向马路两边；也几乎是同时，那些妹子分散快速向暗处逃奔……她们真正是训练有素！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我是吓得站在原地呆住了！
结果才抓了三个到车上。这三个好像都很可怜的，有一个还流出了眼泪。
12
工程完工了，我又下岗了。住在私人的小旅社，天一早就到街上买了份“小巷晨报”，除了招聘广告我还注意到一些征婚广告……作为一个女人无可挑剔，无论是外表内在还是精神物质。要求的条件“身体健康，五官端正，一米六五以上，有责任心，事业心，爱心”还有贫富不限有无户口均可等等跟我的特点蛮合适。虽然我不敢相信如此的好事会落到我头上，我还是打了几个电话。电话里对我都没什么挑剔和要求，只要求准备三位数的见面费。如果交上这笔钱能够看上、能解决一生的个人问题就是当衣服我也要去看。但是想问题要先从最坏的想起。我问那要看不上我怎么办？回答继续帮我找其她合适的。
既然第一个看不上，那第二个第三个也会看不上，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是个普遍性的规律。我们村里一个五十多一个七十几的两个老光棍就是最好的例证。之前他们不也看了好些个对象，每次选择权都是在对方手里。从来就没有由自己来主宰结局。
所以我讲了，这样的好事不会落到我头上——慢着！5+3中心城市发展的机会很多，抓不住可只怪得你自己！街道马路边的招聘栏左上角我发现一张招聘，“招聘公关先生，月收入3万”，要求“一米七以上身体健康……”跟我的特征又蛮合适。电话……不能告诉你们了，大家都知道了就不叫机会了。
招聘在大厦一间写字楼里。面试的是个女的，看上去不是很年轻，但皮肤没一点皱，肉在里面挤涨的把皮肤自然地就拉紧了。我对丰满的女人天生有种敬畏；我总觉得那都是用钱堆起来的。我们家养过羊，10斤草料才长1斤肉。书上讲，10斤羊肉才长1斤人肉。不算损耗，那至少100斤草料才长得1斤人肉出。暂且称她为钱女士。钱女士客气的和我招呼，“你好。”看着她丰满的身躯我轻轻地发出声：“哦——。”我妈说我从小就不会喊人，其实不是不会喊，只是因为陌生或者敬畏。
钱女士请我坐下，开始提问：“身上有没有狐臭、口臭？”
我听着一愣！以为她闻到了什么，吸了吸鼻子，闻到了她身体散发出来的一股香味，放了心，“没有。”
“脚臭算不算？”猛然想起自己一穿胶鞋脚的臭气都可以做碳氨尿素的化肥原料，不敢隐瞒。
“把鞋子脱了看看！”
脱了才一只她就拼命捂住鼻子！“明天去买双新皮鞋！”钱女士坚决地说。
“晚上我就去买！”我的回答也很坚决！
“你知道什么叫公关吗？”
“公关就是公共关系……是跟人打交道的一门学科……”我搜肠刮肚，……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身高？年龄？学历？我如实的作了回答。问了这么多，我想也该我问问她了。“老师，您这是要我攻哪些部门的关？是和什么人拉关系？”和当官的打交道我想我有经验。
“什么攻哪些部门？就是哄女人开心！”钱女士说话很干脆。“你会不会？”
这……那也要看什么女人，像以前液化气公司销售点那些收钱、发货的妹子就容易打交道；面前的这个女人，我就没一点把握。
哎，她这么问也真是的！太笼统，谁也不敢说什么女人他都会，或者一点不会。再怎么样的男人都有喜欢他的女人。只是看你遇不遇得到。
“一般都是些什么女人？”这我可得问清楚了才好回答她。
“无聊又有钱的女人。……只要你哄得她们开心了，小费大把……”
世上还有这种女人？！陪着喝喝洋酒说说中国话一个月就可赚到30000块？
“世界上只有两件事最有味，一是人玩人，二是钱玩钱。这些女人都是很会生活、很会玩的女人。你们男人可以玩女人，女人有钱同样可以玩男人……交五千块押金……小费一千的话你拿七百爹地拿三百。”
干嘛叫爹地？谁发明的爹地？听得人全身发毛！把本来很纯洁的父子关系都搞得不纯洁了。还有什么妈咪——反正我这辈子是不会叫我妈妈妈咪了。
这有点不靠谱。既然这么赚钱，就不该要我出钱。我也出不了这么多钱。
这么有钱的女人，可能就是报纸上说的富婆。报纸上说，香港、深圳有很多富婆富姐找鸭。她们大概是找不到爱便退而求其次找鸭。只有冷血和动物才不想有爱和被人爱。只要是女人，就想有爱和被人爱。富婆富姐除了钱多以外，也总是个女人。
女人总是会有些虚荣和爱美。甜言蜜语、听话如哈巴狗一般的男人不同程度能满足虚荣；阳刚健美（或阳光、刚毅、冷竣、英武、挺拔、伟岸、浓缩、精悍、俊朗、儒雅、清秀、粗犷、粗野、粗线条、忧郁、狂放、洒脱、深邃、纯真、青涩、奶油、白嫩、红润、黝黑等）的男人一定能满足女人爱美的心理——总有一款适合您。这钱就是无所不能。不管你喜欢其中的哪一款，你都能买到。
鸭子将是未来十大最热门的职业，市场前景广阔，这话十年后会得到更好验证。
假以时日，很多事情女人做会比男人做得更好（现在许多方面就已露出母系社会时期的苗头）——事做得漂亮，与地位和待遇是直接挂钩。地位一上来，逐渐就会以目前这些事业有成的男人为榜样。累了就要放松。心情需要释放。心理需要调节。钱不是生活的全部。男人可以这样想，女人为何不可这样想？玩几个男人算什么，这又花的了几个钱？就包个男人又怎样？！
多偶制不只专指男人，男人的专利；某些女人，或在女人的某个时间段、某段心理（历程）也是多偶制。（咱们不在多偶后面加“动物”两个字，以免产生歧意。在有些人眼里觉得这词是贬义，其实这是个中性词，客观的存在，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动物。不相信你可以去看看医学生理学甚至心理学。刻意地拉开人与动物的距离，是无视客观的存在，不尊重科学）
人都是缺什么就希望得到什么。你有大把钱，缺甜言蜜语，缺对你摇头摆尾俯首贴耳的男人或者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那就用你的钱买吧。这是你的权利。没人能阻止你，也没权利干涉和阻止你。一个勉强维持生计还艰难地抚养着叁孩子的女人，还没这资格找鸭。要供楼、供车的女人差不多也舍不得拿钱去找鸭。我就找了又怎么样？我还要大声告诉我的那些姐妹。和她们交流。在不妨碍他人权利与生活的前提，让每个人都可以自由选择各自不同的生活，每个人的个性都可以尽量发挥，这世界才可以多姿多彩。尊重每个人的思想与个性，你的思想与个性也就会得到更多的尊重和更大的空间。
女人在性方面附带的要求从来就比男人在性上附带的多得多。也有不用钱她也不去找鸭，甚至帮她供楼、供车让她有赚她也不会找鸭的。女人是很复杂很矛盾很……什么，用一个道理概括不了所有女人，也所以我们这个世界才如此的丰富多彩。
男人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也决定了选择什么样的女人；女人选择了什么样的男人，就决定了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女人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就会朝着什么样的男人前进，前进，前前进！
后来认识了些记者朋友，和他们就说了这事。都市报的一个记者听了“呵呵”直笑，说那就是做“鸭”，钱女士她们是专门拉皮条。有的皮包公司就纯粹拉你们的“赞助”，皮条都懒得拉。晚报一个记者说他有个朋友就专门做“鸭”的，“长得白白净净，有一米八！身上肌肉又硬又结实，富有弹性，胸脯、肚子上肌肉一块一块的。尤其那地方功夫好，竖起来可以吊2块砖！有一次，有个广告商请吃饭，我跟他们写过几篇软文，就把他也叫来，活跃下气氛。饭局还有几个客户。给他们一介绍，几个客户就都兴奋了起来，来了兴趣，说从没见过富婆什么样，下次要他帮忙，让他们也尝尝富婆什么味，并都表示‘不要钱也要得！’我这朋友摇了摇头，说‘不要钱你们也干不了，还不说像你们这种身体素质，我就说一件事你们就干不了。’
“‘什么事？’几个客户和广告商都注意力集中，竖起了耳朵。
“‘她要你舔她屁眼你舔不？’
“有一个当时就把口里的面点吐了出来！还两个就像你这样，”记者看着我说，“张开口讲不出话，眼睛是直的！”
第四集 八哥举尿桶，赢得一帮弟兄们 翠兰演话剧，坚决在城市扎下根
13
花开两朵，续表悟能。
“这家伙看来是个上访的刁民！先敲他2下看！”八戒屁股被公人500块一双的高档皮鞋重重的踢了两脚。一种对称的美。八戒从角色中立刻回到了自我，哭丧着脸赶紧交代：“我叫猪悟能，家住黄泥巴乡高老庄六组，同伙叫高翠兰，和我住一起，也住黄泥巴——”
“好了好了。”500块一双皮鞋的主人严肃地指出，“现在你要老老实实交代你行凶闹事以及袭警的详细经过！不要避重就轻。态度要积极，主动，拘留还是判刑就看你表现！我们的政策你应该清楚，坦白成宽，抗拒成严！态度好，马上就可以放你出去。”
八戒一听，展开了心理活动：到了这种处境，还敢有什么态度？！只是……他的话又没录音，到时他不承认说了放我出去，我拿什么作证？哎——，慢点！这一按他们讲的交代了，我家的屋顶都会被他们掀掉！那几个住医院的不成了史上最牛钉子户，跟我漫天要价！高老庄的高得宝就一典型的例子，他骑单车在公路上被汽车的反光镜挨得绊了一跤，结果他用住医院赚的钱跑到交警队把那缺了只反光镜的汽车给买回来了。如今出门他都不骑单车了，天天开了那台汽车拖红砖拉水泥运石头。
他骑的那部单车作为非机动车的物证留在交警队，那个司机去交警队处理事故看到那部单车，一生气把它骑回了家——两个人就这么换了车！
“要不罚五千块钱——”这是那个还没愈合的声音。
“叔叔哎——”八戒想不出后面的话——此时他的心像什么堵住了似的。
“一看就是根老油条！”
“我家里有顶当年取经戴的帽子，不晓得抵得七八千不——”
“啪——”八戒只觉脸上又是火辣辣的——这是巴掌和脸撞击发出的响声。“打死你咯只杂种！你跟老子油喽！你还取精！一听就是个嫖娼的老手！”“想清了没？是不是要我来帮你想？”
八戒疼的出不了声。眼珠子一动，来了灵感：“你们把我放下来先！”只要松了绑，就是变个屎克螂也要逃出去！
八戒多年前就皈依佛门，佛门闭目打坐盘腿不动，很合八戒胃口。反正闭上眼谁也不知我在干什么。这些年身手退化也是比较快。
“老家伙，不舒服了是吗？那就在上面还玩一阵咗！”“求求你们把我放下来想喽！这样想我想不好。”“刚才不是想得蛮好？”“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老家伙这嘴巴确实蛮带厌！”“对对！我是老家伙，我这把老骨头不经折腾，求求你们放我下来——”“不放！想起踢老子一脚老子就来火！北京孙教授说这种人99%神经有问题，这老家伙连1%都不存在。”
八戒求得几句也燥起来了，大声地嚷嚷：“你们把我放下来！要不然我告——”
八戒本想说要告诉他持有美国护照的大师兄就如何怎样，俩小伙子不等他说下去，相对哈哈大笑：“告——？告哪里？告到联合国还是告到你祖宗那里？”
贴胶布的小伙一咬牙：“老子先告到你胯里！”说着两人一人拿皮鞭一人挥舞着拳套，降龙十八掌罗汉童子功——顿时八戒雄鸡一唱响云霄，泪飞顿成倾盆雨，此痛绵绵无绝期，莫道消魂鞭卷黄花瘦……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我的身子还是热的，再打会打冷的……”便头一歪，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
过了不知多久，八戒迷迷糊糊听得有人说话。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小伙围坐在炕上张罗着什么。环顾四周，一扇铁栅栏，四壁严密，炕尽头一只尿桶，满满地飘浮着白色的泡沫散发出浓浓的一股臊气。
“我把我们打的那副牌带来了——我们打牌来喽。”“这不打钱没瘾！”“哪个身上还有钱？”“我身上有3毛，哦，有5毛钱。坐‘漫漫游’找的。看我这口袋是瘪的，就没搜。”
这几位也差不多刚进来的，在一家牌馆打牌，正遇上全国公安搞什么大行动，“聚众赌博”便聚在了这里。
“要不我们搞小的喽？”“卵味！口袋都是布挨布！”“我这倒是还两张明天的电影票——肯定只一个人去得了！”“出去放肆（使劲）跟她讲好话，写份深刻点的保证书，保证再不打了——不就要得了！”“你就！她都积起日记本这么厚一摞了！”“她没拿去当手纸，说明她还是爱你，要不就是你写的太好了。”“那确实，很有收藏价值。她说打牌的人都有精神病，要看心理医生，我写给她的那些都是病历。再加厚她说就不给我看病了。”“那跟她妈妈说还有点路(门路)么？”“她妈妈什么年纪喽？……”
八戒缩在墙角一声不吭，他还没摸清这伙人什么来头——虽然说打牌是打到了他饭碗里。
“讲些那啊东西做什么——打牌喽！只有打牌那时间就过得快——”“和女人呢？”那快只快得一下……”“莫讲这些家伙，讲多了都没地方止瘾——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下班就回家，四等男人五块钱和丑小丫，五等男人手里抓着个它。出去了等我借了5块钱，随便你们怎么讲，现在我们打牌。”“#*•￥%他妈妈！我堂客要我莫打牌，说打牌是没理想、空虚的表现；说十赌九骗，千人千术，牌馆是人与人之间最赤裸裸的地方，不赌才是正道。我就听堂客的，只在边上看你们赤裸裸的打赤膊，就这样也被他们抓到这来了！”“哦真的，‘沙罐子’，你没搜身的，把你那钱借得我们打喽——”
这说话像沙罐子、听堂客话的男子急了，“我堂客会把钱放我身上不喽？！钱下（都）是她抓了，那钱都收得排肋骨缝里……”
“要不这样，我们先记帐，出去再给钱要得啵？”“是个办法！——不给的他妈妈是北京的大妓女！”“嗯啰嗯啰。”
“我不打哩，我要睡觉，明天白天跟那个妹子约好了去照相的。”蛮标致的小伙。
“你那一身闻得！还照相，看下你那头发喽，到丐帮去不要化妆了。”“莫睡喽！看我们打牌喽！”“那要睡一下！细节决定命运，我一没睡得，她就说我的眼睛看异性是色迷迷的。”
时间不长，说“嗯啰嗯啰”的“叫驴子”火柴棍快没了，从炕上站起来连声道：“不打了不打了——手太痞了！”
“出去了你就硬要算数啦！反正讲了的不算数的他妈妈——”
“我几时应了？我讲的是英语——‘N——NO’！就是不。”
“‘叫驴子’你就是这瘪人，一口的泡子！”“小学都没毕业，突然给你来句英语！叫驴子你在群众中的诚信彻底丧失了。一个人在世界不能什么都没有，没文化，没长相，还没诚信。”“一个人没了诚信，就等同于小人！不讲诚信，可能会获得眼前利益，但绝对不可能长久。”“‘叫驴子’，你这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一个人在社会上只有这么大个圈子。以后我再和你来神的，我结了婚又马上离，睡得屋里发地震，睡得外面刮台风！”
“叫驴子”抵不住舆论的压力，“我出去给要吧？！等下说我让你睡的地方都没有——哎，”“叫驴子”转移群众视线，“看喽，那黑胖一个人坐在那声都不做哩！”
方法很奏效，大家七嘴八舌召开了评论，“老同志只怕是嫖娼抓进来的！”“几十岁了又没讨老婆，城里的小姐又性感，迷死人，每天都不出去运动下，圆圆滚滚肉又多——这不，犯作风错误了！”“那些妹子真的无聊又缺德！农民伯伯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几个钱准备到城里买点种子化肥都要刮嘎他的！有本事你去刮干部的。二一添做五。他们的钱反正用不完。”“抽的烟是一千多，吃顿饭是上万，公车成私车，一年换两台，上班就是打牌。”“你们说公安局和检察院哪个大些？”“当然检察院大些，检察院是管干部，公安局只管老百姓。”“检察院和财政局又哪里大些呢？”“还是检察院大些啦。”“我不给你拨款，要你的车走到半路上没油，看你大些不啦？”“那我马上给你立案！不管你坐在哪个位置，都不可能没做过交易。那屁股不可能干净。……”
中国的老百姓都是业余政治家。讨论完干部，注意力又回到当初的位置。“哎，我们来调他的口味喽！——小黑胖，过来喽！”八戒瞧他们人多，不敢过去，脸上长着青春痘的“板寸”走到八戒身边，蹲下来，拍了拍八戒的脸，“怎么到这来的？”
八戒想坐起，一旦情况有变就可有进有退，不等八戒站起，肩膀便被两只有力的不同的手按住了，八戒只好盘腿坐在地上。“怎么，听不懂我讲的话？”
“我是被两个戴大盖帽的抓进来的。”
“废话！谁还会自己想到这来？！”“我当然不想！是那两个大盖帽怪我打了他，其实是他先动手，我就踢了他一脚，进来被他们吊起来把我打蠢哒！”
高老庄方言的“打蠢哒”表示打得不行了。
“那你还蛮有本事啦！警察你都敢还手。讨了老婆么？”
八戒点头。
“噫呀，不错啊，是从人口贩子手里买的啵？”
八戒摇头。
“要不就你家有个妹妹，跟别人家斢的。你老婆性感不？”
“我老婆不姓甘，她姓高。”
“哈哈！他说他老婆不跟他性交……”
“是有人出钱请你吧？不是啊？那……绝对是个作家！你们信不？他是想到这里头体验生活，出去好写小说。”“演员！绝对是做演员的！他不单是体验生活，还是个星探！像什么太监汉奸，强奸犯拐骗妇女犯——‘叫鸡公’你演蛮合适的。”
“叫鸡公”也不示弱，“要拐先把你老婆拐跑。”
“里应外合，里应外合！”“叫驴子”紧紧握着“叫鸡公”的手就像男老师握住女学生的手：“我要让她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幸福，找了你的话。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念念念念经一样，最喜欢拿别的男人比较——”
“沙罐子”适时点评：“你老婆只是嘴巴大一点喊血盆大口、脸上杂质多一点喊芝麻豆子茶、重量超标一点喊载重五十铃，跟其它女人比起来也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你老婆演土改时候一边喂仔，一边坐着开会的大嫂，关键时候还发两句言，绝对的！”“被鬼子杀害的村民、女游击队长、地下女交通员、死了男人的都行。只演不得国民党女特务。”
八戒“嗬嗬嗬”猛笑，大家注意力迅速又集中到八戒身上，八戒赶紧止住。
“乡里x笑起来蛮宝（傻）啦！”
八戒很懊恼自己太缺乏自控能力了。
“抓了他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咱们坐一晚上了，肩周炎诱发了——”
八戒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了！反应极快，腾地站起敏捷地推开拦在他前面的两个人，冲到炕角，抓住尿桶，“嘿——”一用力，拍满的一桶尿被八戒举过了头顶！
众人愣愣地望着八戒，接下来就你望我我望你直发愣。“叫驴子”小声嘀咕：“老同志还有点劲哩！”瞅身边的几个同伙，表达内心的想法：“看样子像打得几个人开！”
这会八戒举着个尿桶，只觉手发酸脸发涨脚发麻——快支持不住了！一咬牙，索性把尿桶放下，涨红了脸走到“叫鸡公”跟前，拍拍他肩膀，生硬地道：“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几个弟兄，何必自相残杀，同门决斗？”
“叫鸡公”脸上显露出复杂的表情：“有道理，有道理。其实我们也只是开开玩笑，大家既然都住在一个屋里，就是一种缘份嘛！”
“对对对，缘份，缘份。”旁边的“沙罐子”随声附和。
“我们对老人家其实向来都是很尊重的……”……
